接近午夜。
西西窣窣的聲音再度出現,她拿出雞蛋、提著麵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開始做她的西點。我只好答應幫她,把蛋白打到發泡。

大人早已都睡下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她總要在午夜時分才想做些西點,或許那是一種如同貓女要在夜半出外跳躍爬行的衝動,她彎著身子瞇起眼,專注於量匙上那一點點刻度。

我的妹妹是一個夜半做點心的女人,如果二十歲已經可以算是個女人的話。大概人總是會在某個時辰升起做某事的衝動,像我,總是在夜已深時想要寫點什麼。如此我們便在時間上合拍了,她攪和麵粉,我則窩在電腦前,看起來好像她很賢慧而我很慵懶,實際上也不盡然是這麼一回事。

爸爸常常對自己兒女的作息時鐘各異感到納悶。他輪了25年的三班制,至今仍然保持著單純而規律的作息,透早起床,接近午夜時刻入睡。沒有人知道,25年的輪值生涯會不會給身體帶來無可彌補的耗損,也不知道標準的作息是不是真的帶來健康。健康也有可能只是一個取決於態度的事情。

時間還在夜裡的光暈下走動,看起來特別緩慢,因為蛙鳴聽起來數十年如一日,不像白日時的車聲和市集的喧鬧,只消五年,沙漠都變成金店面。咖啡蛋糕現在進了烤箱,電視被打開了,而我午餐的肉粽仍在胃腸裡艱難前行,彷彿現在只是下午三點鐘。

妹妹有她的時間,我有我的,我們被自己的時間所牽絆,也各自選擇想要的時間。
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有沒有記得從你的時間,給我這兒寄張穿越時間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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