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窗外滴滴答答,我知道我是在家,心裡安穩又幸福。我沒有夢見欖仁和芭蕉,沒有夢見溼溼的柏油路,跟路上跑的載卡多。但是我夢見了一個大廢墟、灰色的海港跟舞蹈教室,那還是一個滴滴答答的世界。木頭腐朽,地板崩塌,陷入底下的都是走路時不小心遺落的記憶。

我從來看不懂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只是那些黑暗中的滴滴答答,很深沉的落入我意識底的情感汪洋。有了水滴,電影就變成詩,其他聲響不再重要,電影一旦遁入記憶中,那就是生生世世的牽絆了。所以我相信會有那麼多人在戲院鼻涕眼淚加低吟唱和地看完梁山伯與祝英台,我則是沉默地深陷座位裡,讓戲院偌大的幽冥空間只迴響水聲,跟一大堆聽不懂的異國囈語。

夢境故事,大家都知道,實為大腦邏輯拼湊而成,我正嘗試學習不要用拼湊的結果去記憶夢境,慢慢的看能拆解多少信以為真的夢裡因果。那麼,那麼那麼,佛洛伊德其實並不解析夢境,而是解析患者拼湊夢的方式。這樣看起來,馬後砲來說,整件事情就變得合理多了。夢見了什麼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也是你以為你夢見了什麼,畢竟後者可以相信,而前者,就跟天上隨便點到的一顆星星一樣,看到了也是沒看到。

沒有人可以看見夢境的真實樣貌,他不是16:9的畫面,也不是44.1kHz的聲響。只是銀幕上變出來的,那些大家共通的類夢境語言,確是可以溝通很多人,很多很多、很多的人。我忘記哪個理論家說過電影映演結構類比於作夢,我現在想想又覺得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夢境造就電影,電影從又製造夢境,到底是電影學夢境?還是夢境學電影?

好吧,我想那是一個庸人自擾的問題,通常庸人自擾的問題,我都會在躺下和睡著之間的灰色地帶,夢見答案。 

P.S.我想我知道為什麼現在很流行拍一些模糊不清只看得到飽和顏色的linear blur照片了,因為那種few,有沒有,很模糊,很像是夢境吧。去他的夢境表述語言系統,我要逃出你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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